在11月15日召開的2019年粵港澳大灣區五大機場高層聯席會(hui) 議（簡稱“A5聯席會(hui) 議”）上，除了按照慣例出席的五大機場代表之外，還出現了一張新麵孔——中國國際經濟交流中心產(chan) 業(ye) 規劃部部長王福強。

　　作為(wei) 粵港澳大灣區城市群發展規劃研究課題研究組副組長，他全程參與(yu) 編製了今年2月18日公布的《粵港澳大灣區發展規劃綱要》，對於(yu) 大灣區五大機場競合背後盤根錯節的複雜關(guan) 係了然於(yu) 胸。

　　在這次會(hui) 議上，他帶來了破題的新路徑：組建珠三角機場管理集團，通過互相持股，打破五大機場背後的利益主體(ti) 分割的藩籬；同時，把現有的A5聯席會(hui) 議升級，拉入民航總局、海關(guan) 總署、國家空管委、空軍(jun) 等相關(guan) 部門的代表，通過更高層次的協調來減少無效競爭(zheng) 和資源浪費，最終將五大機場打造成世界一流的機場群。

　　他的建議獲得了積極的回應，在會(hui) 後的官方通報裏，被評價(jia) 為(wei) “提供了全新視野和全新思路”，未來五大機場將進一步優(you) 化合作機製，拓展合作規模，提升合作水平，加強合作深度。

　　從(cong) 這一表態看，無論具體(ti) 措施將在何時、以何種麵目落地，至少五大機場協同合作的新窗口期已經打開。

　　五大機場談合作正當時

　　“趁著目前珠三角地區航運市場還處於(yu) 快速增長階段，現在正是良好的合作時機”，在會(hui) 後接受采訪時，王福強如此告訴南都記者。

　　得益於(yu) 經濟體(ti) 量的快速發展，在過去的三年裏，粵港澳大灣區五大機場的客流一直處於(yu) 高速增長階段。

　　白雲(yun) 機場的客流量從(cong) 2016年的5978萬(wan) 增加至2018年的6972萬(wan) 人次，深圳機場的數字則是4197萬(wan) 增加至4934萬(wan) ，香港機場客流從(cong) 2016年的7050萬(wan) 增加至2018年的7469萬(wan) 。

　　澳門和珠海兩(liang) 個(ge) 中等機場的客流增加也異常迅速，尤其是珠海金灣機場，2017年客流增速高達50%，2018年客流量更是突破了千萬(wan) 大關(guan) ，成為(wei) 國內(nei) 僅(jin) 有的兩(liang) 個(ge) 客流破千萬(wan) 的地級市機場。

　　快速增加的市場，也給五大機場提供了廣闊的發展空間。根據國際航空運輸協會(hui) 的預測，到2030年整個(ge) 粵港澳大灣區客運需求量達3.87億(yi) 人次，即使將珠三角地區所有機場已公布的擴建計劃考慮在內(nei) ，屆時每年仍有5200萬(wan) 人次的旅客需求未能滿足。

　　按照航空業(ye) 內(nei) 的一般經驗，當一個(ge) 地區的航空年客流量達到1億(yi) 人次，同時擁有兩(liang) 個(ge) 樞紐機場是必要的。

　　美國紐約灣區機場群即是如此：2016年紐約灣區的旅客吞吐量就達到1.3億(yi) 人次，同時容納了肯尼迪（Kennedy）、紐瓦克（Newark）兩(liang) 個(ge) 大型國際樞紐。

　　而被視為(wei) 分工協同做得較好的國內(nei) 京津冀機場群，在近年來客流達到了1.3億(yi) 的同時，也形成了首都機場-天津機場-石家莊正定機場三者功能錯位、層次清晰的協同模式。

　　參照上述指標，2030年大灣區3.87億(yi) 人次的年客流量完全有條件同時容納廣深港三大國際樞紐機場，合力形成世界級的機場群，但前提條件是三者之間形成了良好的資源整合和功能協同，而這正是目前大灣區機場群的痛點所在。

　　破局，先從(cong) 阻力最小處入手

　　去年，廣州有關(guan) 人士曾對外透露，曾一度有機會(hui) 開通到波蘭(lan) 華沙的航線，當時談好了第一年給4500萬(wan) 元補貼，第二年如果客流量達到80%就不給補貼，但到最後一刻對方都要過來簽協議了，卻被其他機場以三年給2.7億(yi) 元的補貼“截胡”。

　　靠政府補貼燒錢來搶奪歐美航線資源，一直為(wei) 關(guan) 注大灣區機場群的專(zhuan) 業(ye) 人士所批評，“你補貼一個(ge) 億(yi) ，我比你補貼更多，外國人高興(xing) 死了，這樣內(nei) 部競爭(zheng) 太可惜”。

　　這次聯席會(hui) 議上提出的解決(jue) 之道，則直指通過各個(ge) 機場互相持股來破除競爭(zheng) 背後的利益分割。

　　有類似競爭(zheng) 問題的珠三角港口群的整合，正是使用這一辦法。

　　2017年，廣州港邀請中山和佛山參股廣州港南沙港區四期項目。2018年，廣州港分別以5億(yi) 和1億(yi) 的價(jia) 格收購了中山港航集團52.51%股份和佛山高明港區海口碼頭項目公司40%股權。而在最新出爐的《廣州市推動綜合城市功能出新出彩行動方案》中，關(guan) 於(yu) 廣深雙核聯動的17項任務清單裏，其中一項就是：支持廣深兩(liang) 地深化港口基礎設施建設合資合作。

　　在王福強看來，五大機場之間惡性競爭(zheng) 和資源浪費的根源，就在於(yu) 背後的利益主體(ti) 不同，破局也應從(cong) 這裏入手。他提出，可以嚐試讓廣東(dong) 省機場集團、香港機場管理局、深圳市國資委、澳門機場管理局四方進行適當比例的機場股權置換，甚至還可以考慮一起組建大灣區機場管理集團。